花祝同 姜堰中学高三年级

尊敬的艾萨克·牛顿爵士：

您好！

恕我冒昧，打断了阁下二百九十年的休憩1。不过我以为，即便在上帝的花园里漫步2，不时关注一下自己曾经热爱的事业也无可厚非。在下才疏学浅，对于物理与数学只是略知一二，但它们是我十分喜爱的科学，故写信与阁下分享我的一点浅见。

阁下曾自比小孩，对真理的大海一无所知。阁下也曾说过，自己是踩在巨人的肩膀上。但在下以为，阁下过于谦逊了。倘若让一个孩子站在拉伯雷的巨人3肩上，那孩子的视野不会比巨人的视野开阔多少——他的身高对巨人来说不过是个微元4。只有巨人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能看见开普勒笔下轨道的奥秘。而您正是那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巨人”，这是毋庸置疑的。

然而月总有盈缺，我同时又不得不遗憾地告诉阁下，您尽管筑起了大厦的基座，但它还不够坚实，还有两根柱子在摇晃。

幸亏有您的英国同胞，那位吉尔伯特。他只是将琥珀在自己的丝绸衣服上一摩擦，发出的轻微“噼啪”声就补上了缺失部分的一大块5。阁下宣称光是微粒，但这神秘而迷人的光呵，它引领着我们在不久的将来把那两根柱子敲实。这些弹性小球在托马斯·杨的两条狭缝上的奇异举动着实令人惊奇——它似乎如歌德所说，“我是一，又成双6。”它们在坚硬的金属上敲出的电流，却引发了一场科学革命，也给这个世界增加了一点点不确定性——也是一点点的令人惊奇，因为它预见了概率所代表的无限可能7。而它们在空间里驰骋时，却永远地成了绝对，以至于空间与时间也可以扭曲。在广袤的宇宙里，引力成了主宰8。

阁下在数学上的成就着实令人惊叹。但我不免要问，倘若把空间对时间的流数叠加9，那当我们看向无比深邃的星空时，过去的视界是变大还是变小10？空间的数学模型是什么？是平滑如地板，还是柔韧如蹦床？抑或是如海蜇一般，伸出了无数细爪？倘若数学方程的最小解来自物理的最前沿，阁下一定会大吃一惊吧。

阁下曾写过一篇论文《论酸的性质》。而我要欣喜地告诉阁下，在微粒的世界里，物理与化学巧妙地合为了一体。也许化学家——尤其是理论化学家，他同时也会是一个不错的物理学家呢！他可能会计算一些奇怪的轨迹11，或是考虑着一类极富有前景的物质12——或许能解决能量的问题。也许阁下会大为吃惊，但也不必有多少惊奇。时间毕竟已逝去二百九十年，在一个知识大爆炸的时代，物理自身的发展与其它学科的融合已屡见不鲜。如今您的同行们正努力去找寻一个美妙的方程，让整个宇宙都成为一曲小提琴协奏曲13。

就此打住，不再啰嗦了。

不知阁下身体好些了没有14，希望您在天堂能有人照料15。

愿一切安好。

一位物理学爱好者

2017.9.7

【注】1.牛顿1727年去世，距今290年。2.指牛顿信仰上帝。3.拉伯雷，文艺复兴时期法国最杰出的人文主义作家之一。著有长篇小说《巨人传》。4.微元，指微积分学中的无穷小。5.英国御医吉尔伯特是第一个系统研究静电的人。6.光具有波粒二象性。7.量子力学指出，粒子行为由概率决定。8.广义相对论指出，引力的本质是时空的扭曲。9.即导数。空间对时间的流数指速度。10.这里涉及到可变光速，详情可见BBC纪录片。11.即电子云。12.即反物质。13.指弦理论。14.牛顿晚年患有胃病。15.牛顿终身未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