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灌煤油
◆孙振业
刘文尉捧着问话笔录问我:“你有没有跟鲍刚、高华德通信?”我说:“没有!”几个匪区队队员把我绑起来,准备吊起来打。
刘文尉说:“你说没有,他们怎么讲你跟鲍刚通信?”匪区队殷班长(人称殷癞子),上来打了我两巴掌,并威胁道:“再不说就灌洋油!”一名队员捧来一碗洋油,问我说不说。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和鲍刚通信!”
接着他们捧来一张大凳,几个人将我仰面朝天压在大凳上,先把我的嘴里塞满东西,然后将一碗洋油从我的鼻孔中灌进去,我被呛得昏迷过去。他们把我往地上一撂,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刘文尉叫我站起来,我已经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他让人搬来凳子,叫我坐下来慢慢说,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跟鲍刚、高华德通信!”
刘文尉没办法,捧着问话笔录看了又看,然后叫人将徐俊伯带来对质。徐俊伯说:“我不知道!”
接着又把陈昌才带来,刘文尉问:“陈昌才,是不是你说孙振业与鲍刚、高华德通信的啊?”陈昌才说:“是我说的!”我立即抢着问陈昌才:“你说我跟鲍刚、高华德通信有什么证据?”殷癞子冲上来又给了我两巴掌:“不准你说!”刘文尉接着问:“陈昌才,你怎么知道的?”陈昌才说:“我是听李汝田说的。”
刘文尉说:“把陈昌才带下去,把李汝田带上来!”李汝田和李明山平时养鸽子,每逢泰兴新街集市就去卖鸽子,高华德和指导员陈康林在路上常遇到他们,有时就通过李汝田、李明山带口信给我,所以我担心李汝田说出真情。见李汝田进门,我就来了个先发制人:“汝田,是不是你告诉陈昌才,说我和鲍刚、高华德通信?”李汝田见我被打成那样,眼泪都含在眼里,深感有愧。殷癞子见我问汝田,猛打了我几个耳光,一直将我打倒在地,还用脚踢,李汝田吓得愣在那里。我被匪区队队员拉起来后继续问汝田:“你说我跟鲍刚、高华德通信,有什么证据?”刘文尉接过话题:“李汝田,你有什么证据说孙振业与鲍刚、高华德通信?”李汝田说:“我当时告诉陈昌才,说是怕的孙振业与鲍刚、高华德通信。”我气愤地说:“你怎能说怕的?要害死我吗?”殷癞子对我又是一顿打。
匪助理刘文尉说:“好了好了!都带下去!”我从后屋被带到前屋,和他们三人一起坐在地上。
一会儿李汝咸到了这里,他是匪区长蒋士培的警卫员,看到我伤痕累累,就问什么事?我说:“李汝田说我跟鲍刚、高华德通信!”李汝咸一巴掌把李汝田打翻在地,骂道:“你倒是个访事员(包打听)!李汝咸的举动让几个匪区队队员感到奇怪,他指着我说:“这是我外甥。”又指着汝田说:“他是我弟弟!”几个匪区队队员立马热情起来,打来热水为我擦脸、清洗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