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恩师丁祥根
◆王卫东
回味自己受教育的经历,我始终不能忘记高中阶段的兼任语文老师的班主任丁祥根。
七十年代初,丁老师刚从南师院毕业,是个风流倜傥的才子,别看他只教了我一学期,却给我留下了无法抹去的记忆。
那一学期初,丁老师发现我们虽然步入了高中,但汉语基础并不牢靠,很多人常常将拼音读错写错,他对症下药,找来声母、韵母卡片一一正音,他所教的字母歌“啊拜蔡代欧哎扶盖,哈一阶开哎儿爱么耐”,至今还能在我的脑海中回放。
再说丁老师的作文教学,那真是纵横捭阖,逻辑缜密,举一反三,不同凡响。我们班上有个叫孙某某的同学,由于父母都是小学教师,自己也自然成了班上鹤立鸡群的小才子。同学们读到他的作文常常会大加赞赏,可是丁老师对他的作文“问诊号脉”后发现了问题。
丁老师对他的《那次批判会上》给予了批评,首先,他认为该文叙事简单,没能把地主剥削农民的细节写清楚,也就是说缺乏实质性的依据和情感喷发的基础,从何而来“农民张大伯眼泪夺眶而出,他捏紧拳头,站起来领着大伙儿振臂高呼‘打倒地主阶级’”,突兀,未能达到真实反映社会生活并教育他人的目的。
对于丁老师的评析,我坐在座位上越听越敬佩,也越听越紧张。因为我知道,尽管孙××的作文虽然多有值得商榷之处,不过比我的还是要强多了。我那时的作文往往泛泛而谈,有时三节了事,有时有头无尾,甚至大饼一块。可作文本发下来后一看,孙××只有60分,而我却得了70分并附有一段长长的批语。
两天后,丁老师在班会课上说:我们的教室墙壁都空着,没有文化氛围,好似家徒四壁,他希望同学们凝心聚力办墙报,在左右两侧布置美术字标语。
孙××毛遂自荐:“我能写美术字,只是差个帮手。”丁老师同意了他的请求,并让我做他的帮手。隶体大字写好后,丁老师又把我和孙××叫去办公室,逐字进行指导。他说:“这个‘宁’字写法单调,缺少隶味,你俩看着我来写,应把‘宀’写小一点,将‘宁’字的一横拉长,拉到‘宀’外,这样更能显示字型结构美。”后来丁老师教我们练大字时特意对我说:“你缺乏字型运笔的基本功,还是照着字帖,一日只练一个字为好。”现在想来,这对我后来学习书画艺术很有帮处,如果我觉得一个字没写好时,就会想起他的话并反复练习。
那时上面要求学工学农,丁老师就把我们带到化肥厂请技术员讲述化肥的生产流程。因为我们泰县有“学大寨,赶河横”的口号,丁老师又带我们到河横大队参观,并用《八月桂花遍地开》的曲调重新填词,教我们学唱:“大寨式县的标准有六条,关键在于县委领导……”
我与丁老师特别有缘,八十年代我在进修学校读书时,他正好调任函授老师,因而有机会继续向他请教。我在陈庄读电大时,丁老师又受聘成为我们班的辅导老师。
一次丁老师让我们以“改革”为题写作文,我觉得某少先队辅导员请来宝钢宣传部官员讲演挺稀罕,并认为这是改革,于是大书特书这位辅导员的做法。可是丁老师认为“走出去,请进来”是早有的事,不能算改革。也不知是年轻气盛还是因为得了较低的分数,我竟然在丁老师面前诡辩起来,这让丁老师生气了。现在想起来觉得很对不住丁老师,对不住真理。
人生如梦,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可是丁老师英俊潇洒的形象和解析范文的风采却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就象陈年老酒一样越品越香。
我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见到丁老师,他该有七十多岁了!前两年我去进修学校办事,只打听到他住在南郊,却没有找到他的电话号码,我真希望尽快找到他,当面祝愿他健康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