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堰新闻
2025年0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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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羽集

2019-10-28 11:57:10

◆渔夫

 

姑苏五章

 

一、灵岩寺

在赭色的秋境里,远处的古刹,虚匿在灰蒙中,身上插满紫萝兰,奏着秋的序曲。

高耸的塔,像一位伫立的老者,俯瞰着秋野,追缅以往的岁月,叹息落日的余晖。

秋,预示着寒意的到来、新意的消失、生命的枯萎。然而,也带来了季节的成熟、岁月的金黄、果实的丰硕。

二、留园

充其量是块石头,何以称为冠云峰?是宝石玲珑剔透,珠光辉漏,还是古柏老态皮皱,峋峋骨瘦!

天上的眼泪,洗去了浑身的棱角。北来的寒风,吹打出遍体鳞伤,饱经风霜的身体得到涵义的法解,千孔百疮是身躯特色的写照。

孤怜怜地站在园中,日光月辉为你觅寻影子的伙伴,你仿佛毫不在意,麻木了。

三、怡园

本来素淡如玉的柔体上,又披上北国白雪的轻纱。即使是盛开的树花,也是雅致的微黄,庄重的素翠。试想,如果热情的红枫闯入,定会惊荡满园的梦境。

园艺者不愧为丹青宗师,绝纱的构思用整体的布局呈现。

奔放的风情骚女,是不会留意这人间胜景的。

四、寒山寺

月落乌啼那是诗的意境,霜有一点,但不满天。枫树不少,且排列有序,渔火全无,被霓虹取代,到了夜晚,眨着眼跟枫树调情。

寒山寺已不在城外,被商业的喧嚣包裹。滚滚红尘赶得上如日中天。

山门朱红,无需推敲,一张门票即可。寺院内香火鼎沸,善男信女顶礼叩拜。大殿内梵音袅袅,钹钗叮铛,有如银两撞击的铮铮声响。四大皆空的戒律只能成为僧侣们意念中的信仰。只有那门楣牌匾,透出些许禅意。

半夜是听不到钟声的(有说挠民,有说值更的僧们没值班费偷懒),但除夕的钟声通宵达旦。据说,第一个敲钟人的出价已到天文数字,那祈福的钟声全然变味。

客船没有了,全换上电动汽轮,配上导游,价格不菲,在枫桥下来回穿梭,攒足了游客的散碎银两。导游的解说词如同偈语,还不如到茶楼酒肆去听那珠园玉润的评弹,虽不知唱的什么,但那曲调着实让人入迷。

张继老夫子还在,就坐在枫桥边,披着件生满铜锈的大氅。披风栉雨,如同更夫。看着眼前的俊男靓女,肆无忌惮地相拥,搔首弄姿的留影,有点懵,就呆呆地想:这佛门净地,这人间天堂,咋成了这番德行?!

不过,他那写过千古名句的大手,却被游客摩挲得锃亮(有传,摸一摸那手就会沾上才气)。

五、周庄——乌篷船

江南没有红鬃烈马

乌篷船

便是江南人的座骑

这是诗人光星兄游周庄时吟的诗句。

周庄,这颗江南明珠,四水环绕,桥桥相连,砖雕门楼,古风犹存。雨丝中的古镇如同一幅浓淡相宜的水墨画卷,吱呀的楫橹声似丝竹小唱。依河成街,街桥相接,咫尺往来,皆需舟楫。小桥、流水、人家在这里得到最好的注解。

穿古拱桥,喝万三酒,品阿婆茶,归程带上“庄炉”,意犹未尽。

看那乌篷船,在雨丝中来回穿梭,脑海中便浮现出:

乌篷船

是江南人的乌骓马

乌篷船

是江南人的座骑

……

 

 

瞎子阿炳

 

日本著名指挥家小泽征尔动情地说:《二泉映月》只能跪着听……

心之胡琴,黝黑似墨,铮铮弦韵,流淌着二泉的天籁。

他背着琴囊,踽踽独行在无锡的街头巷尾,偌大的星空下,回宕着竹杖敲击条石的孤寂声。

悲戚的玄韵,泱泱涟漪,如泣如诉,如悲如恨,委婉低回,激越高亢。从他那结满乐果的指林间流出,汇聚成一条多伤感、多忧愤、多情爱之河。河水回旋,冲击着心灵的堤坝,堤坝上跳跃着琴弦上的每一颗颤音。

于是,有人断言,那河水之源,是从阿炳前额的两眼枯井中流出的……

 

 

命运

——写给二十六岁那年

 

第二十六手棋时,从一盒黑子中,你很优雅地把我夹起。

我二十六年的青春,就这样被你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

真想对你说,既然选择了我,就应该把我放到该放的地方。

你注视棋局,久久地、久久地都没走完手与棋盘的距离。

“砰”的一声,你还是把我掷错了位置。但落子无悔,一切已成定局。

聪明的人啊,仍在下这盘糊涂的棋,直到老矣!

 

 

守林人

 

踏一片青山,枕一方松涛,扯一絮白云权作门扉。

燃一堆篝火,烤一串野味,一仰面饮进风雨雷电。

三眼铳,羊皮袄,大黄犬,外加一壶自酿的烈性老酒,欢愉中打发了血性青春,得到了山里人敬重的庞眉浩髯。

也有寂寞的时侯一声吼,引来了群山的竞相喧腾……

 

 

海边的老人

——给父亲

 

皱纹里折叠着岁月的沧桑,伛偻着腰,步履蹒跚地来到海边。

他想海,他是个渔民;他爱海,他是海的儿子。他真挚地恋着海啊——海给他读了一部人生拼搏之书。

岩石上,坐着听海的老人,夕阳扑面,辐射出一尊古铜的雕像。宁静的海水,温柔地亲吻着他那裸露的双脚。

他是来倾听海韵的,听海那悲壮的轰鸣,听海那浑厚的协奏曲……他的梦里总会出现,无涯的海面上,那只小小的归帆。

海是安祥的,那白昼应风暴召唤而尽情耸立奔涌的一切,都在夕阳铺就的玛瑙色的天地间,复归于隐形匿迹的和谐中。而老人此刻的心中,却卷起了几十年风雨苍茫的巨澜。那耳边的天籁恢宏,难以理喻的微妙深邃。那肆虐的风暴,狰狞的暗礁,那悲壮的日出日落,那神秘的祭海礼仪,那首有着淡淡的悲伤和淡淡的哀怨的渔歌……

海是喜欢弄潮儿的,因而,海赋予他不倔的性格,海给了他坦荡的胸襟,海演绎了他人生中波澜壮阔的一出大戏。

海的儿子,永远属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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